我有一个朋友
临渊羡鱼
我有一个朋友,她是我们那一群人的青春。我给她的备注是 临渊羡鱼 。因为,当我再次从一个群里看到她的微信时,就是这个签名 临渊羡鱼,不如退而结网 和10多年前的那个QQ签名一样。10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寒假的一次同学聚会上。再往上个10年,是我上小学五年级时的那一节作文课,当时,她的一篇作文《折翼的天使》被老师选为优秀作文,拿来给我们学习。 空气中的尘埃,折射出彩虹,她就在其中旋转,跳跃。 我记不太全文章了,只记得她很耀眼, 胸藏文墨虚若谷,腹有诗书气自华 。就…像迪迦一样。
这次偶然再次遇见,我理所当然发起了邀约,理由是一起遛娃。我连这次见面的博客标题都想好了「我见青山多妩媚」。但没成想,被这场大雪给打乱节奏了。嗐,看来时机未到,那就再酝酿一段时间吧。希望十年之后,我们还是朋友。
我有一个朋友 Matt 。做项目管理的,他是那种第一眼看起来内秀的人,接触下来,能很快发现他才思敏捷,办事总是成竹在胸。技术出身,喜欢用头脑风暴来博采意见,擅长换位思考,拥护KISS法则。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提倡并 尤其 重视设计且贯彻设计优先的项目管理者。我们一次迭代周期少则两周,多则三周,而设计一开始就分配了一周的时间。事实证明,这真是个冒险而又奢侈的英明决定。
我有一个朋友,长得很漂亮,生完孩子之后,看起来还像个学妹一样。张无忌的妈曾说过,长得好看的人,心思都很深。她是不知道,张无忌这么优柔寡断的人的心思是有多深呐?由此可见,心思深浅跟其成长经历有关,和漂不漂亮无关。家庭和睦的孩子,其成长经历往往单纯许多,所以容易长得漂亮。而长得漂亮还善良的人,谁不喜欢呢?那天雨夜中,医院走廊上渐渐远去的高跟鞋的声音,哒哒哒得格外动听,足足温暖了我一整个冬天。
我有一个朋友,一想起他,我的脑海就自动播放 The Sound Of Silence 这首BGM 。听这首歌的时候,心里安静而又躁动,让我蠢蠢欲动却又无可奈何。仿佛有某种沉淀已久的东西渴望爆发;又好像有某件重要的东西将要消失。那是一段撸完代码后,又在凌晨撸串的时光,那,是我逝去的青春。
我有一个朋友,他说做一个项目就好比做一台手术,我是主刀医生,你们是学徒,护士,和辅助医生。意思就是,你们一旁协助就成,其他一切交给我。在那段作为学徒,围观厮混的时光,我知道了,他也是金庸迷,他曾经对我说,相比杨过,你为什么喜欢郭靖呢?郭靖天生愚笨,认死理儿,不知变通,总在犯错中才会成长。你咋不喜欢杨过呢?一看就懂,一教就会,学会后,还能举一反三。聪明真tmd是天生的。我反驳,郭靖虽走得慢,却远也稳。他笑笑,吸完最后一截烟,弹灭烟蒂: 聪明人有更多机会,有更多机会遇到一个好的老师,而老师都喜欢聪明的学生。
我有一个朋友,总是很热血。我也很热血,热血的人总是容易上头。但往往也挺有意思的。比如:
我的白月光好像跟我10多年的仇敌好上了。
我无法想象她在他怀里意乱情迷的样子。
我花了10多年的努力建立的自信,被她彻底摧毁。
恍惚中,又变成了高中时那个傻乎乎的备胎少年。
眼看女神跟小混混好了,责怪自己笨,不够优秀,
不够耀眼,于是暗自伤心,又不想被人发现。
如今我消无声息地去,二十年后,没有人知道我来过。
我仍然爱,我仍然恨,我的长剑被我擦得锃亮,出鞘时仍铮铮地响。
只是我不再在意那些爱和恨。
梦回觉技痒,拔剑量月光。
江湖再见
我有一个朋友,我们曾互道 江湖再见 。结果,江湖太大了,就再没见过了。
我有一个朋友,她是个HRD,面试的时候,竟然妄想考我技术问题,这是对技术人的挑衅啊。我自是不能露怯,一番自我感觉良好的扯犊子,其中夹杂一点儿故意强调的专业术语,毫不掩饰我有炫技的心思。然而,她是一个优秀的倾听者,而且还擅于归纳总结,从我避重就轻的回答中,挑出了侧重点,向我提问,不知是否巧合,她还提到我故意留下的坑里面去了,哇,她竟然提到了我埋下的点上面去了耶。顿时,一种知音感油然而生,来的莫名其妙,而又理所当然。
我有一个朋友,是我们那一批入职的几十号人中,思维习题面试时,分数最高的人。后来,他成了我们的组长,他信奉,凡事预则立,不预则废。当事情发展不在规划内时,及时调整,若仍不能解决,就把问题抛出来让别人来解决。抛出问题,不可耻,一直抛出问题,却总没有自己的想法才可耻。
好运常在
我有一个朋友,他的ID是 好运常在 。说起他来,就是一段光辉岁月。年少时,从荆州做砌匠回来,做过销售,干过个体户,后来进厂潜心学习技术,再后来自己出来单干当老板。当然,还少不了…
- 从随州收购鱼到武汉售卖,结果,武汉鱼的价格比随州还便宜;
- 在加油站打架,差点烧了加油站;
- 跟村长掰手腕,要回了被克扣的田地;
- 在荆州的公交车上,遇到持刀的窃贼,见义勇为;
- 在四机厂时的蹉跎岁月里不忘读书,后来考取了那个年代的函授大学;
- 也有,被吊销驾照后,连续考了5次科目二的囧况;
- 也有,在疫情期间顶着压力,带着厂子,积极求生,从而扩张地盘的热血和无奈。
他年轻时,有点好勇斗狠,有点暴力倾向,一言不合便拔拳相向。在别人看来很神圣的东西到了他的嘴里或许就是个笑料,他有一定的文化品味,喜欢看书学习,具备了独立的思考能力。不迷信,信科学,与众不同,反对说教,执行力极强。就像《在路上》里的狄恩,《麦田里的守望者》中的霍尔顿,这世界是平庸的,于是,他便绘上精彩。想起钟跃民说过的一句话:“凯鲁亚克的那句话说得真好,我还年轻,我渴望上路。带着最初的激情,追寻着最初的梦想,感受着最初的体验,我们上路吧。”
我有一个朋友,愿你龙行龘龘,前程朤朤,历尽千帆,归来仍少年。